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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伏股票板塊持續低迷，光伏股票投資人的解釋各有千秋。有老紅能懂的，也有不懂的。比如說光伏企業“龍頭必倒”，就是用過去的眼光看現在的光伏企業。

(資料圖片)

那天，雪球上的“加息首季”碰巧讀了老紅《看空隆基的 好像不是業績問題吧》，并點評道：“隆基綠能被嚴重低估是因為所謂機構的三大邏輯：①看空中國；②看空光伏；③龍頭必倒。即便是不相信①和②的機構，也更愿意相信③，因為只有一鯨落才有萬倍利”。認為應“有人站出揭掉‘龍頭必倒’的畫皮”，甚至直接點兵，讓老紅說說古，談談光伏“龍頭必倒”問題。

老紅先是回答道：“我覺得當前隆基股價的低迷更是股票投資人如何看光伏產業的問題。但光伏板塊要提升，確實需要龍頭的引領”。后是因為注意到不少“球友”，針對光伏板塊的持續低迷，多次提到“一鯨落萬物生”，還挺有普遍性，于是就接了令牌。

回看光伏產業的過去，確實是在演繹“龍頭必倒”。從無錫尚德到賽維LDK，從英利到漢能、協鑫等。這里有著兩個必然性，一個是產業時代的必然性，一個是企業家個性的必然性。當兩個必然性碰巧碰到一起的時候……

先說產業時代的必然性。

千萬別把光伏產業看成一個一般加工業。光伏產業是干什么的？是完成新能源對舊能源替代的。在人類近代發展史上，能被稱得上是工業革命的，都是能源革命帶來的。里夫金就把當前的新舊能源替代就稱為《第三次工業革命》。

既然是革命，帶來的市場變化就一定是劇烈的、廣泛的、深層次的。特別是光伏產業早期，政策發揮主要作用，市場難以預測，產業難免大起大落。

2004年，全球太陽能光伏累計裝機容量為3.7GW，2022年這個數字達到1156GW；2004年，中國光伏產能幾乎為零，2022年中國太陽能電池僅出口金額就達到3085億；2000年硅料價格是9美元/kg，2008年飆至500美元/kg，2009年又暴跌至40美元/kg。后來又數次暴漲暴跌，最近的一次是快速從300元人民幣/kg暴跌至65元人民幣/kg。

再說企業家個性的必然性。

無錫尚德的施正榮，一個苦出身的科學家，做研究一流，做企業一般。一般到早期甚至不知道如何面對超乎想象的巨大成功，企業甫一上市，他就不能自己了：“從此我只負責花錢”。于是，先是買了十輛豪車，后是“6年成首富8年破產”。那一時期的施正榮，是被產業時代推著走的。

賽維LDK的彭曉峰，眼光獨到，但賭性太強，又恰逢光伏產業產業極度縱容這種個性。已經做到了電池片第一，還要做硅料第一，在資本的助推下，終于120億的真金白銀投給硅料了，可硅料的價格卻暴跌了。與此同時的天合高紀凡，卻能做到壯士斷腕地放棄豪賭硅料，從而長盛不衰到今天。

英利的苗連生，既是一個能做到堅持十年每天早上6點坐在工廠門口歡迎工人的做事踏實的人，又是一個敢于最早在世界杯打出“中國 英利”廣告的敢想敢干的人，更是一個“不做第一不成活”的人。明明組件出貨量已經全球第一，偏要悄悄成立“籌糧處”，為打造全產業鏈而去投硅料。可惜選錯了技術路線，終于沒能逃過歐美全面取消光伏補貼、光伏全球全行業虧損的一劫。

漢能的李河君，更是一個不干則已，要干就要不同思維、不同凡響的人。金安橋的巨大成功，讓他成為了中國民營水電第一人。可正是這個“第一”，害得他犯了兩個致命的錯誤。一個是非要把光伏這個當時的加工業做成投資業；一個是非要和別人不一樣的選擇了銅銦鎵硒這個至今沒有大規模成功的技術路線。結果，漢能大了，漢能也沒了。

協鑫的朱共山，是一個眼光遠大、能成大事的人，事實上2015年前后，他已經把協鑫做成了看上去不可取代的光伏龍頭。可遺憾的是，他不僅要做光伏加工第一，還要做光伏電站第一，結果輸給了國家巨額補貼的不到位，走到被討論何時會破產的境地。直到前兩年，企業才緩過勁來。

光伏產業的需求空間，足以讓這些企業活得一帆風順，可是，這些風險偏好過大的企業家們，偏偏遇到市場增長快、風險變化也快的產業時代。于是，過去的光伏產業，看上去“龍頭必倒”。

現在光伏產業的時代要變了。

對此，老紅在前兩天寫的《晶科 拼的有點苦》中說：“光伏產業狂飆的時代正在過去，理性的時代正在到來；光伏企業求快的時代正在過去，求穩的時代正在到來；光伏企業拼規模的時代正在過去，拼獨特性的時代正在到來”。此時，老紅還要加上一句“光伏產業資本驅動為主的時代正在過去，技術驅動為主的時代正在到來”。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任何產業都是從不成熟到成熟，光伏產業也是；

因為過去20年，是光伏產業的草莽階段，人類對光伏事業從不了解到初步了解，從少數資本知道到所有資本知道。開始是決定補貼政策的少量人在決定市場，后來是越來越多的資本在決定市場，現在是光伏產業終于要回歸本真——技術決定市場；

因為過去20年，經過了包括正在進行的第三次光伏產業整合，經過了補貼政策風險的不復存在，光伏產業越來越理性，光伏企業家越來越理性，特別是現有的光伏龍頭企業家們，都是經歷過多次的生死歷練，總是把風險放在第一位。朱共山說：“我認為未來3年內光伏會大洗牌，人才、資本、市場等資源更向頭部集中。一個企業沒有30多年的底蘊和文化沉淀、團隊合力和戰斗力，這場戰爭一定不可能勝利”。

記得2012年前后的光伏企業，資產負債率低的都在70/80%以上，高的像英利、賽維LDK都在100%以上。而現在的龍頭企業，資產負債率大都在60%左右，不少甚至更低。

說到過去的協鑫，記得2017年老紅所以寫《影響協鑫速度的是體制》，其實想說的是協鑫無所不投、擴張過大、過快。而現在讀協鑫，老紅讀到的是相對聚焦，是企業發展脈絡正在越來越清晰。

說到現在的隆基，老紅首先會想到一個“穩”字。隆基為了在當前殘酷的、時間較長的產業整合立于不敗之地，儲備了最充裕的現金；為了在說不清哪種技術路線發出致命一擊時不失先手，儲備了各種技術路線。

說到現在的通威，雖然老紅看到的是產能擴張、產業鏈延長，寫的是《通威 逆周期投資的“狠人”》，但是其背后，老紅首先清楚的知道，通威是一個存在了40年、進入了全球500強的大型企業，它“走過的橋比別人走過的路都多”。

看著這些光伏龍頭企業，就讓“龍頭必倒”隨風而去吧，他們開始“一站到底”了。老紅更好奇的是，三年后的他們和其他的光伏“龍頭”會是什么樣了。

參考資料：

《報告：2022年全球光伏新增裝機容量同比增35.3%》

《復盤史上硅料三次大跌的前因后果》

《6年成首富8年破產，施正榮連買10輛頂級豪車，負債71億后移民澳洲》

《宋志平對話朱共山：偏執樂觀是企業家成功的奧秘》

紅煒

2023.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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